MANDY'365 只要健康不要胖

【詩路作品選】呼吸是對時間的焦慮、死 亡 / 何雅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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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當你抬頭下巴
向我
我默默為你捧一碗新茶
茶葉梗的脈搏還年輕
夢很清澈
行進間金黃色微光閃動，而
你像紅慢拘禁鴉片
那紅又深
又稠
又重
月色與陽光久久
沒有聞到風
都生了鏽
幼小的夢呼吸煙霧成
龍鳳
胸口恆溫
鱗爪和羽翼偶爾有些消沈
好像在飛

二、

昨天我把夕陽忘在一條河邊
偷偷帶回
滿口袋流水
落葉微微一聲，吹響
老婦薄薄的呼吸
春天以來
都在河邊洗衣
皺紋愈洗愈白
蝌蚪從纖維縫裡婀娜游開
傾空的衣袋更擅於思念
蛙鳴繼續寫天天
照鏡的蘆葦叢
寫到河水乾涸，已經入秋
嘆息卻還太長
隄防外一排木麻黃
把步伐走得很直
雪季前提早等彎了
看雲的角度
看到
天空下面那座山
搖晃的鬚髮
拄著河的背影




◎死亡

相遇時臉上是黃昏的表情
光線柔軟
照著深沈的睡眠
黑夜降下
跺著轟隆隆的腳步
是的你來，從霧色的邊境
從寒苦的山嶺與悠長的河流中來
平靜如捕雀的網
只有微風輕輕擺盪
我們都要睡入你
安詳的雷霆
像漆黑中一筆紅色
帶了金光
亮著寂靜的眼，而
臉在耳際惻然
來不及選擇神情
也忘了要再說些言語讓人留念
你說我們都從告別開始
重新見面
新以現在且慢
且慢傾聽
把臉轉過來，看
天色漸漸透明起來